姜舒意醒来时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她皱了皱眉。
睁开眼，顾知凛正坐在床边，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，衬衫袖口卷到手肘，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。
“意意！”见她醒来，他立刻俯身，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，“还疼不疼？”
姜舒意下意识偏头躲开。
顾知凛的手僵在半空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“对不起，”他声音低哑，“昨晚有重要的事，没接到电话。不知道你出车祸了……原谅我，好不好？”
重要的事？
是和江云舒上床的要事吗？
姜舒意想起电话那头暧昧的喘息，嘴角扯出一个笑，眼泪却砸在雪白的被单上。
顾知凛以为她疼，连忙按铃叫医生。
主治医师检查后说：“手术缝合很成功，但需要静养两周。”
顿了顿，意有所指地看了顾知凛一眼，“最好有人贴身照顾。”
顾知凛点了点头，“我会守着。”
他没有撒谎，接下来的日子，他几乎寸步不离。
他包下整层VIP病房，只为了让她清净休养。
她想去花园透气，他就抱着她下楼，小心翼翼，生怕她磕着碰着。
她半夜说想吃城西的粥，他二话不说开车去买，回来时粥还是热的。
若是以往，姜舒意会感动得眼眶发红。
可现在，她的整颗心却是空的。
若不是亲眼见过他爱江云舒的样子，她差点就信了。
出院那天，顾知凛替她系好安全带，柔声道：“意意，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。”
她还没回应，他的电话突然响了。
“知凛，今晚同学聚会，来不来？”电话那头，老同学调侃，“算了，我多余问，你肯定不来……”
“不来也好，毕竟这次江云舒也要来，真不知道她脸皮怎么这么厚！当年谁不知道她为了留学名额甩了你？同学们都厌恶她这种爱慕虚荣的人，她还上赶着凑……”
顾知凛手指一顿，忽然开口：“我去。”
电话那头愣住：“什么？你去？”
“嗯。”他看了眼姜舒意，语气自然，“带我女朋友一起，她最近住院，正好散散心。”
老同学顿时笑了：“好好好！正好气气江云舒，让她看看自己失去的是什么！”
电话挂断，顾知凛看向姜舒意，柔声解释：“带你去散心。”
姜舒意垂眸，指尖微微发颤。
散心？
他刚才分明说，要带她去看惊喜。
如今惊喜不提了，散心也只是借口。
他不过是想见江云舒罢了。
但她没戳穿，只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。
同学聚会定在私人会所，包厢里灯光迷离，觥筹交错。
顾知凛搂着姜舒意的腰出现时，全场瞬间沸腾。
“卧槽！顾知凛真来了？！”
“还带了女朋友！这不是当年总跟在他身后送水的小学妹吗？”
有人故意大声道：“真是郎才女貌啊，一看就乖巧，比某些爱慕虚荣的前任强多了！”
角落里，江云舒脸色煞白，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抖。
而顾知凛就像没看见她，全程对姜舒意体贴入微。
她刚坐下，他就替她垫好靠枕。
她抿了口酒，他立刻递上温水：“伤还没好，少喝酒。”
有人起哄：“顾总这么宠女朋友，这得多爱啊。”
顾知凛笑而不答，只是温柔地揉了揉姜舒意的头发。
可姜舒意看得清楚。
他的余光，一直落在江云舒身上。
她终于坐不住，起身去了洗手间。
可刚出来，江云舒就堵住了她。
“昨天在酒店门口，你都看见了吧？”江云舒笑得得意，“眼睁睁看着知凛上我的感觉怎么样？姜舒意，你可真能忍啊。”
姜舒意手指掐进掌心，面上却平静：“没感觉，借过。”
“没感觉？你装什么清高？”江云舒突然拽住她手腕，“姜舒意，我告诉你，要不是当年我选错了，知凛本该是我的，而你，不过是一个趁虚而入的小偷，实话告诉你，我这次回来，就是要抢回他的！”
她凑近，红唇勾起：“你知道他以前有多爱我吗？高中时，我随口说想吃城北的蛋糕，他翘课排队三小时，大学时，我生理期疼，他跪着给我揉了一整夜的肚子；就连现在……”
她压低声音，得意洋洋：“他嘴上说恨我，可昨晚，他要了我一次又一次，直到天亮，都不肯停歇，他这么爱我，你怎么赢啊……”
姜舒意心脏微颤，
缓缓抬眸看着眼前的人。
以前她只是默默喜欢着顾知凛，又默默看着他有多喜欢江云舒，从未和江云舒正面交锋过。
所以，哪怕她为了钱甩了顾知凛，她也觉得，或许她身上还有苦衷，不然，顾知凛为何如此对她念念不忘？
可现在，姜舒意终于明白——
江云舒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
自私，虚荣，毫无底线。
可偏偏，顾知凛爱她爱得发疯。
“那我祝你成功。”
说完，姜舒意甩开她的手，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回到包厢，大家正在起哄玩“你有我没有”的游戏，见姜舒意回来了连忙拉着她加入。
怕她不明白，还特意讲解了一遍游戏规则，所有参与者伸出5根手指，轮流说出一件自己做过的事情，如果其他人没有做过，便要放下一根手指，最先放完5根手指的人就输了。
江云舒也跟了进来，听到后连忙凑过来说要玩，却没人理她。
“意意，游戏开始，你先说！”
姜舒意举起手指，想起江云舒方才的挑衅，忽然笑了。
她没必要挑衅。
因为顾知凛，她早就不要了。
她轻声道：“我马上就要结婚了。”
“没有的，放下一根手指。”